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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二章 问话(二更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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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苏婉装扮妥当之后,便去了去见太后娘娘了。

    行礼之后,于太后就让苏婉起来了,脸上的表情跟以前没有什么区别,但苏婉就是觉得心慌意乱,神色难安,但太后不说话,她也只能按捺情绪,垂头默默不语。

    “你到哀家跟前来,让哀家仔细瞧瞧。”于太后看了苏婉一会儿之后,忽然对她说道。

    太后眼睛不好,看不清也不足为奇。

    “是,太后。”苏婉恭敬地应了一声,缓缓走上前去,在太后几步之外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到哀家身边来。”于太后还是觉得太远了,又对苏婉说道。

    苏婉犹豫了一下,但还是上前几步,走到了太后所坐的罗汉榻前。

    于太后这时倒是看得清楚一些了,仔细细细地打量了苏婉一番,立即就确定了心中的猜测。

    她只是眼睛不好,但是眼力还在。

    苏婉虽然极力掩饰过了,但是一些蛛丝马迹,又岂能逃得过她的眼睛,她这分明就是一副刚刚承欢之后的模样。

    此刻,于太后的心里不可谓不震怒。

    她是知道皇帝是个什么性子的,被他看上的人,就没有能逃出他手掌心的,或许说,根本不用逃,她们都巴不得被皇上另眼相看呢!

    太后根本不会管这些事,她也管不过来,反正过不几天,皇帝就会腻了,能真正留在宫里站住脚跟的人极少。

    若是别人也就罢了,偏偏皇帝这次招惹的人是苏氏,是以前的昌武侯夫人,这就有问题了。

    就算她现在已经改头换面了,但是人还是那个人,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,若是此事被传出去了,就是皇家的一桩丑闻。

    何况,那昌武侯本就是朝廷重臣,他的妹妹,还是四妃之一的贤妃娘娘,显德帝却偏偏将人家的妻子抢了,这算怎么回事?

    苍蝇不叮无缝的蛋,即便此事是由显德帝主导的,但眼前这个苏氏肯定也有错处,否则,陛下怎么不找别人,反而看中了她?

    而且,她早就有些疑惑了,这苏氏怎么就放着好好的昌武侯夫人不做,抛下荣华富贵,甘心成为一介郎中的女儿,就算还有灵璧侯夫人外甥女这个身份,但又岂能比得上堂堂一品诰命夫人?

    如此看来,他们竟是早就勾搭在一起了。

    这让于太后心中更加不喜,在她看来,女子就应该从一而终,三从四德,苏婉这根本就是不守妇道。

    若是皇帝真得强迫于她,她完全可以以死证清白,皇帝想要什么样的没人没有,难道还真能强迫她不成?

    但是,想到自己的病情还要依靠苏婉,她终究还是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愤怒,尽量用平稳地口吻说道:“哀家问你,你是什么时候跟了陛下?你可别说你们刚刚认识,哀家可是不会相信的。”

    听了太后这话,苏婉悚然一惊,不由抬头来看了太后一眼,心里羞耻、难堪、惧怕,在各种情绪交织,让她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,几乎是失态。

    她微微垂下了头,轻声说:“回太后娘娘,我……我……”

    苏婉虽然不知道太后心里是怎么想自己的,但也知道太后对她很不满,她想要为自己解释什么,却又不知从何说起。

    于太后想了想,问道:“上次哀家在御花园设宴时,你是不是就已经跟陛下在一起了?”

    “不——”苏婉急忙否定道,随后,她自知失态,忙又放缓了口气说道:“回太后的话,并没有。”

    于太后点了点头,也没有为难她,因为她心里已经差不多有了答案,便又问道:“昌武侯知道你跟皇帝之间的事情吗?”

    “他不知道。”苏婉摇头说道。

    “既然他不知道,那为什么昌武侯府会宣布你的死讯?”于太后原本以为显德帝威胁了昌武侯府,强行将苏婉夺了过来,没想到昌武侯竟然不知道,这让她稍稍有些放心,至少显德帝还有分寸,没有太过胡来。

    苏婉说道:“因为民女不得太夫人喜欢,所以……”

    “既然她不喜欢你,为何不做绝一点,反而要留你性命?甚至还放你离开?”于太后打断她的话再次发出疑问。

    苏婉斟酌了一下,觉得还是要逆转太后对自己的印象,到底还是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跟太后说了一遍,包括她跟大长公主的恩怨。

    虽然这番话,不一定会让太后对她改观多少,但至少也能让太后不那么厌恶她。

    于太后听完苏婉的陈述之后,神色稍缓,喃喃道:“原来是这样,这的确像是大长公主会做的事情,果然,她就算年纪大了,心狠手辣,无法无天的本性也不减当年。”

    于太后的口气中带着几分讥讽和不善,甚至颇有些怨气,竟像是曾经吃过她的亏一般。

    或许也正是因为她跟苏婉有了共同讨厌的对象,太后对苏婉的态度果然好了一些,说道:“昌武侯太夫人做得果然太过了,她如果不喜欢你,当初不让你进门也就是了,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?既然让你进门了,就不该如此对你。而且,她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些,竟然想李代桃僵,贬妻为妾,昌武侯竟然也由着他,果然是老糊涂了。”

    太后对苏婉的态度转变这么快,当然不只是因为这一点。

    因为于太后跟郭嫦曦一样,对现在后宫的格局十分不满,也动了跟郭嫦曦一样的念头,如果苏婉能够打破宫里的平衡,她绝对喜闻乐见。

    最重要的是,苏婉喝了绝育汤,以后肯定不能有子嗣,便是皇帝宠爱她又如何,没有孩子,将来终究是一场空。除非有人像她这样幸运。

    至于皇室的那点丑闻,根本算不得什么,顶多是皇帝又一段风流韵事罢了。

    毕竟,昌武侯夫人已经死了,还是昌武侯府自己宣布的,就算有人怀疑,也不敢有人说苏婉就一定是昌武侯夫人。

    何况,苏婉现在的身份十分低微,便是将来进宫,位份也不会太高,又不能有子嗣,等她失宠之后,想要解决她也很容易。

    跟这点微不足道的皇室丑闻相比,她还是更在意母家的前途。

    而且,她就是不答应又能怎样?皇帝会听她的劝吗?

    他又不是她的亲生儿子,能如此礼遇她,已经很不错了。

    她才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女人,就惹得显德帝不快,若是没了显德帝对她的礼遇和尊重,她这个太后,又有谁瞧得起?

    或许显德帝正是明白这一点,才会如此肆无忌惮,在太后的宫里,就要了苏婉。

    他本就不是那种喜欢委屈自己的人,可不希望每次来找苏婉,都偷偷摸摸的。

    以前偷情是情趣,而如今,他却不想将精力花费到躲躲藏藏上了。

    太后也算了解显德帝的想法,自然不会违逆他的意思,何况,她还需要苏婉为她治病。

    想通之后,于太后对苏婉越发和颜悦色起来,见苏婉愕然,便说道:“你也不用太紧张,哀家只是问问情况而已,并非要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。”

    苏婉听到太后不是要怪罪自己,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,感激地行礼说道:“谢太后娘娘。”

    苏婉自是不相信太后因为她的一番话,就对她改变了态度,但无论如何,只要她不会对付她就好。

    “你的身体确定不能怀孕了?”于太后问道。

    “是,以前不是没有找太医院的太医诊治过,不过,并没有什么效果。”苏婉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低落和失望之色。

    “真是可怜的孩子。”于太后一脸怜惜地说道,“大长公主的做法,实在是太过阴毒了,你放心,如果将来有机会,哀家定然为你出这口气。”

    苏婉闻言,立即惊喜地说道:“谢太后娘娘厚爱,民女实在不知该怎么感激您才好。”

    太后道:“感激就不必了,只要你肯尽心尽力的医治哀家,哀家自然不会亏待你。就是你想要进宫为妃,哀家都可以替你在皇上面前说几句好话。”

    在太后看来,天下的女人就没有不想进宫为妃的,更别说苏婉已经是皇帝的女人了。她恐怕比其他人更希望有个名分,她若是帮助苏婉进了宫,她必定对她感恩戴德。当然,以苏婉的身份,这位份肯定不会多高就是了。

    谁知道苏婉听闻此言,脸上反而露出犹豫之色。

    “太后娘娘,民女……”

    “怎么?难道你不愿意?”于太后见苏婉吞吞吐吐的,不由皱了皱眉问道。

    苏婉沉默了一下,还是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于太后没想到苏婉竟然会不愿意,不由有些愕然,随即,便说道:“你这就有些不对了,既然你已经是皇帝的女人,进宫才是你最好的出路,难道你还想要另嫁人不成?”

    被皇帝碰过的女人,还想要嫁给别人,简直痴心妄想。

    苏婉急忙说道:“太后娘娘,民女绝对没有这种想法,民女只是……只是不想进宫而已。”

    于太后有些搞不懂她的想法了,然而,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,苏婉就是不想进宫也得进宫,否则,她的计划还怎么实施?

    于太后便说道:“这已经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了,你既然已经是皇上的女人,岂有能留在宫外的道理?就是皇上恐怕也不同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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