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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05章,方寸之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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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是一场博弈!

    苍穹之主很清楚,易阡陌的弱点就是唐倩岚,而唐倩岚的弱点,正是易阡陌。

    但唐倩岚也很清楚,自己若是自裁真能救的了哥哥,那也就罢了,可她很清楚即便她自裁,也不可能救得了哥哥!

    苍穹之主绝对不会放过他哥哥,而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只会哭鼻子小女孩了。

    双方立时陷入了僵持,苍穹之主怕的并不是唐倩岚要毁灭众生,他怕的是对方毁灭众生的同时,把自己也给灭了……

    泰隆山秘境。

    当易阡陌踏入这藏宝之地时,发现自己置于一片光域之中,还没等他反应过来,一个声音忽然传来,道:“你终于来了。”

    易阡陌脸色一变,这个声音实在太熟悉了!

    当年在鱼家地牢,鱼玄机刺穿了自己的丹田,断了他的修行之路,正是这个声音的出现,改变了自己的命运。

    这正是他那位先祖易浩然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现在的你,一定充满了疑惑,甚至怀疑我是为了复生,从而布置的这一切。”

    易浩然的声音传来,“事实上,我也曾这般打算过,可后来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。”

    易阡陌心中充满了警惕,问道:“你若不是为了复生,那你是为了什么?”

    “曾经的我,为了长生,无所不用,若是能得长生,一切皆有可能,可后来我发现,长生不过是一个骗局,这个世界是假的!”

    易浩然说道,“便断了自己所有的念头。”

    “世界是假的?你疯了吗?”易阡陌惊讶道。

    “是的,这个世界是假的,你所经历的一切,都不过是一场梦。”易浩然说道,“世人皆沉浸在梦中,亦真亦幻,凡有所相,皆为虚无,凡有所念,皆为虚妄!”

    “少在这里跟我打机锋,你到底有什么目的!”易阡陌冷声问道。

    “仙境是终点吗?”易浩然忽然问道。

    易阡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,因为他从未去过仙境,而他对从未见到过的事物,也不会轻易的评判。

    “仙境若不是终点,那长生又是什么?”

    易浩然自言自语的说道,“我曾无数次想过这个问题,直到我进入了长生殿,才明白了真相,哪怕成为了仙境至强,依然只是蝼蚁!”

    “你疯了吧!”易阡陌有些紧张,本来以为进入到这里,很有可能会被算计。

    可进入到这里,却发现易浩然竟然疯言疯语,这让他更加警惕,觉得易浩然这是在对他攻心。

    “你绝对你不是?”

    易浩然冷笑道,“曾经的我,也这么认为,我认为我无所不能,可入了长生殿才发现,我不过是一只仰望天空的蝼蚁,而且并不是第一只仰望天空的蝼蚁!”

    这一次,不等易阡陌说话,易浩然紧接着说道,“蝼蚁的视界再宽广,又如何能够理解人的世界?蝼蚁的生命何其短暂,在蝼蚁的眼中,长生便是超越他们生命的极限,一倍?两倍?三倍?还是一万倍?”

    “于蝼蚁而言,凡人便是长生的生灵,而与凡人而言,修士便是长生的生灵……于吾辈修士而言,长生殿……便是长生!”

    易浩然说道。

    听到这里,易阡陌忽然有些理解易浩然的话,这让他心中不由一震,掀起了巨大的波澜。

    若不是因为,他修道本不为长生,恐怕这一刻,他的心境会动摇。

    “你可知我在长生殿看到了什么吗?”

    易浩然忽然问道。

    “什么?”易阡陌下意识的问道。

    “三千世界!”

    易浩然说道。

    易阡陌瞪大了眼睛,这一刻,他忽然明白易浩然到底想要告诉自己什么了,他下意识的问道:“那我们的世界,是什么世界?”

    他真正的问题是,我们的世界,是否处于这三千世界之中,但他怕自己得到的答案会很失望。

    “什么都不是!”

    易浩然斩钉截铁的说道。

    这短短的五个字里,除了坚定之外,还有沮丧和绝望,那种绝望就像是他在鱼家地牢里,被鱼玄机断了修行之路,愤怒而无力。

    “我们的世界,或许只是这三千世界中,一粒不起眼的砂砾!”

    易浩然说道,“我们就像是地上的蝼蚁,即便成为了蝼蚁中的主宰,开始仰望那无尽的苍穹,可依然还是蝼蚁,所谓的长生,不过是虚妄一场,我们所有的骄傲,在那永恒的时光中,都将泯灭,修行毫无意义,是人是妖,是鬼是神,终究跳脱不了这方寸之间!”

    易阡陌大致明白了易浩然的意思,他在告诉自己,他在长生殿内,看到了三千世界。

    而他们所处的世界,不过只是这三千世界中的一粒砂砾,所谓的仙境大帝,也不过就是蝼蚁的至高!

    所以,一生追求长生的易浩然,充满了绝望,因为他发现,自己即便得到了长生,也只是蝼蚁眼中的长生。

    他无法跳脱,便只能等死,所以修行于他而言,再也没有了意义,这个世界也是假的,就像是为世人营造的一场梦,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梦中。

    可易阡陌并没有因此而崩溃,不管易浩然看到的是真是假,首先他都充满了怀疑,其次,即便这是真的,他追求的并非是长生,所以,对他而言,即便这是真的,也不足以让他的道心崩溃。

    更何况,易阡陌觉得易浩然,就是一个骗子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,他立即说道:“那你如何解释,你布置好的这一切?你又是如何进入的长生殿?”

    “那是我最后的尝试,一只蝼蚁的不甘,至于长生殿……那是一个巧合!”

    易浩然说道,“而你的存在,是要告诉世人这一切,即便是死,他们也应该知道,自己到底是什么。”

    易阡陌无言,因为他找不到易浩然话中的漏洞,按照他建立起的逻辑,这确实没有太大的漏洞。

    “你和当初的我,拥有一样的执着,正因为如此,你才能够得到我的传承!”

    易浩然说道,“我不会阻止你,也不会强求你去相信,因为有些事情,只有眼见为实,就像蝼蚁永远都无法想象,在自己那方寸之地外,还有更辽阔的世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