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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77章 算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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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马邑郡太守府。

    周定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,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,可以自己单独下地走路,可以自己动手吃饭,于是把自己身边的下人都给打发走了,因为周定不喜欢被别人伺候的感觉,尤其是异性。

    吃过早饭的周定刚准备一个人到院里散散步,却看见自己的堂哥正朝着这里走来。

    “二弟,身体怎么样了?还有没有大碍?听说你把身边的下人都打发走了,这是何苦呢?就算是为兄,一刻也离不开身边的侍女。”周太守犹豫了一下,继续说道,“弟妹已经走了很长时间,这是事实,你必须接受。”

    “大哥,我知道。有什么事吗?”周定很轻描淡写的就把周太守的话一带而过。

    周太守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,说道:“刘景已经出发进京了。为兄来就是想告诉你,我准备继续派你前往楼烦关,那里有刘景招募的五千护院,想要把这些护院控制住,除了你,为兄再也想不到合适的人选。”

    “大哥已经决定和刘景翻脸了吗?”周定严肃的问道。

    “为兄这太守做的太窝囊了,要兵没兵,要钱没钱。若不趁这个时候尽快下手,以后就是想下手也没有机会了,你要明白为兄的苦衷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大哥以经决定了,那我明天就去楼烦关吧!”周定没有任何的犹豫。

    感激地拍了拍周定的肩膀,周太守就回到了自己的桌上的一个匣子中拿出一封早已经写好的信,打开仔细又看了一遍确认无误以后,才用滴蜡把信封上。

    “刘景啊刘景,不要怪我,要怪只能怪你自己野心太大了!”周太守冷笑了一下,随即喊道:“周福!”

    “老爷,有何事?”

    “你把这封信悄悄的送往京城,亲手交给陆相国。记住!扮作一名商人从小路走,不要让刘景的人碰到,就算碰到了也不要慌张,认识你的不会超过两个人。”

    “是,老爷!小的一定送到。”

    太原城的粮食危机已经过去,朝廷派十万陇西军前来剿灭吕梁山乱匪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,于是,太原城重回恢复了以往的热闹,大街上的商贩行人又多了起来。

    这个消息对于太原城的百姓来说,绝对是好消息,但是对于太原守备刘广和郡尉彭干来说都不是好事,至于太守刘西镇,忙着在太后府快活,根本顾不得这些。

    骠骑大将军刘关,虽然不是太原府刘家的人,但是毕竟姓刘,很早就投靠了相国刘守仁。因此,刘关得到了刘守仁的大力支持,得以统帅陇西十万精兵前来河东剿灭吕梁乱匪。

    太守府已经接到了朝廷的公文,要求太原郡当地为十万大军提供一半的钱粮,刘西镇自知以自己的能力根本无法完成,索性当了甩手掌柜,把这些事情都全部交给了彭干。

    缺粮的危机刚过,虽然粮价开始下降,但还是有些居高不下,从民间征粮根本不现实,因为太原的民户很多自己都没得吃。

    朝廷交代下来的事情又不能不完成,只能再一次把目光锁向那些大户人家,使得彭干和本地世家的矛盾越来越深。彭干的原本打算是,凭着自己的本领,慢慢部署,一点点蚕食吕梁乱军的外围,最后重新把吕梁乱军赶回吕梁山。

    现在朝廷十万大军的到来,彭干不得不放弃自己的部署,尽量听从刘关的安排,至于刘关和太原刘家的关系,彭干也有一些了解,最坏的打算就是自己不得不交出兵权。真要到了那个时候,彭干只能离开太原,另觅他路。

    刘关的到来,对于太原守备刘广来说应该是很高兴很开心的,但是刘广高兴不起来,内心有一种深深的羞辱感。

    朝廷已经无力负担各地的军费开支,把陇右军调到河东,没有钱粮是根本不可能的。在刘相国和陆相国的坚持下,满朝文武才同意朝廷只出一半的钱粮,至于另一半让太原郡当地来出。

    原本以为自己在家主的眼中很受重视,谁曾想一封信打破了刘广的美梦,信中安慰刘广暂时不要有所动作,只需静待十万大军前来即可,刘家的钱粮先支持这十万大军,等大军剿灭吕梁乱军的时候,会想方设法使这十万大军在太原留下,成为刘家的私军。

    刘广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替刘家掌军,谁曾想半路上多出一个人,完全替代了自己,那自己成了什么?一颗被废弃的棋子吗?

    刘广很不甘心,并没有放弃以前对付彭干的计谋,反而加快了实施速度,想在十万大军到来之前把彭干给弄下去,同时从父亲那里得到钱粮。

    彭干每天晚上并不在军营住,而是要回家陪老母亲。

    虽然成为了郡尉,每月都有相当可观的俸禄,而且想巴结送礼的人也很多,但是彭干和老母亲还是住在以前的巷子里,房子还是以前的破房子。不是彭干不想换一个地方,而是母亲老了,不想再搬家,作为孝顺的儿子,彭干自然不会违背母亲的意思。

    从城北军营到小巷子的家中,彭干会路过一个闹市,特别是拐角的时候会从一个青楼后门经过。

    这天,彭干像往常一样坐着马车从城北军营往自己的家中赶,身边没有侍卫,因为彭干觉得没有必要。

    不过今天拐角的时候,车夫很随意的嘟囔了一下,声音很小,还是引起了彭干的注意。“小王,前边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大人,路边躺着一个浑身是伤的女子,好像已经奄奄一息了。”

    “停车,我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彭干从马车上跳了下去,走到女子的身边,查看了一下伤势,全是血淋淋的鞭痕,再看看周围的环境,就走到了青楼的后门,使劲敲了敲门。

    “谁啊?”一个躺在后门旁边柴垛上的龟公慵懒的问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是我!彭干,开门!”

    那个龟公听了以后,立马从柴垛上跳了下来,快步走到门旁打开了后门,“呦,真是彭郡尉!今儿兴致这么好,想从后门进,我明白我理解的!我这就去喊妈妈,不会声张的!”

    “等等,路边躺着的那个女子可是你们家的?”彭干很恶心和这一行当的人打交道,直接快语问道。

    “哦,你说今早上扔出去的那个?”那龟公没好气的应了一声,“是我家的不错!难道彭公子想管这些事吗?她的卖身契在我们这里,就算是打死和官府也没有关系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青楼的事情我是不会管的,但是一条人命放在我的面前,我还是要问一问。”

    “看来彭公子真没有来过这烟花之地。”那龟公有点失望,继续说道,“一般这样的情况就是女的不肯接客,鞭打也没有效果,留着又浪费粮食,所以扔到外边随她自生自灭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是青楼女子,那为什么不肯接客?”彭干继续问道。

    龟公有点崩溃了,要不是妈妈早就交代过了,自己实在没耐心了,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答道:“外边那个女的还是一个雏儿,被她父亲卖给了妈妈,性格有些倔强,宁死也不肯接客。我家妈妈有些心软,就把她卖身契烧了,然后把她扔到外边,看有没有好心人救她,若真的没有好心人,妈妈还要出医药费。”

    “哦!”彭干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“行了,没事赶紧走吧!我还以为彭郡尉也好这一口呢!”龟公说完就把后门关上了。

    “大人,咱们走不走?”车夫小声问道。

    “我娘信佛,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,若真是把这个女子在外边晾一夜可能就没命了。”说完,彭干就把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子抱了起来。

    对于还是光棍的彭干来说,抱着女子的感觉有一些怪怪的,具体来说就是软软的,暖暖的,痒痒的,还有一股清香的气味扑进鼻中。

    不过,彭干并没有想多,把女子抱上马车以后就吩咐车夫返回,先去刘家药铺。大夫诊断了一番,告诉彭干这个女子本来没有什么大碍,就是被鞭子打的有些严重,幸好没有打到脸上,否则就毁容了。

    随后,大夫给彭干开了一副药和一些药酒,吩咐彭干每天给女子身上的鞭痕用药酒擦一擦,半个月过后,应该不会留下太明显的伤疤。

    回到家里的时候,天已经黑了。

    “儿啊,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?”老母亲颤颤巍巍地从厨房中走了出来,“饭菜已经给你热好了。”

    彭干急忙扶住老母亲,说道:“娘,你都这么大年纪了,怎么还要亲自动手?曹婶呢?不是她做饭的吗?”

    “你回来太晚了!你曺婶家今天有事,我怕她等不及,就让她先回去了。”老娘在彭干的搀扶下回到了房间,随后在床上坐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你还没告诉我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?”老娘责怪道。

    “路上救了一个人,还在马车上。娘你先休息吧,我和小王先把那个人弄到客房,然后就去吃饭。”

    “不行,我得看看你们救了一个什么样的人!”老娘突然来了兴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