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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离相却相追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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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大早便在房门口见到满脸笑意的年亦尔,林潇顿觉头疼不已。言悫鹉琻

    这日她穿的是一身淡青色的洋装,露出两个圆润洁白的肩头。短卷发以丝带束起垂在一侧肩上,乌发雪肤衬得极为诱人。她的手上依旧执着一把小小的羽扇,白玉扇骨上拂动着柔软的羽毛,扇柄挂的玉坠正落在她掌心,通透地好似有水光流动。她执扇的那只手置在胸前,半开的扇面挡住她裸露在外的精致锁骨,颇有几分“犹抱琵琶半遮面”的韵味。

    林潇忘了她一眼,莫名地有些脸红起来,忙垂了头半句话也不说。

    亦尔见他这样,不由莞尔一笑,道:“我可是凶神恶煞不成?你一个大男人怎至于这般扭捏起来!”

    林潇被她这般一说,顿时面红耳赤,急要辩解,诸葛忻却从房里走出,一边问道:“林兄,你这是在和谁说话呢?”

    林潇站在门口,便挡了房里的视线,是以诸葛忻并未看见亦尔。听他这般问,林潇忙让开几步,答道:“是年小姐来了。”

    诸葛忻正走到门边,听见林潇的答话已是一愣,再见亦尔的模样,不由惊为天人。

    好一个钟灵毓秀的美人!

    诸葛忻心中赞叹不已,亦尔已是冲他轻轻颔首。诸葛忻忙回以一礼,道:“属下诸葛忻,见过年小姐。”

    年亦尔毫不在意地挥挥手,笑道:“你是我爸的属下,不是我的,所以在我这不用多礼。”

    林潇并诸葛忻同时一哂,他们皆是大户人家出身,几时见过这般不拘礼节的姑娘家?

    亦尔也笑,笑过了便道:“我吩咐厨房做了一些早点,你们陪我一起吃吧!”

    这话虽是向着二人说的,诸葛忻却心知她问的是林潇,便也不欲多留,只道:“是时候去早训了,恕我不能陪小姐用餐,先行告退。”

    亦尔笑得愈发灿烂,言道:“既然这样,我就不勉强了,林潇你陪我就好。”

    林潇忙推道:“我也要去早训……”

    亦尔笑米米地打断他没说完的话:“吃了再走!若是迟到了,就说是本小姐非拉着你不放,谁有意见来找我就好!”虽是笑着,偏生带了几分威胁的意味。

    林潇一时无话,又不知该如何拒绝,无奈道:“林潇从命便是。”

    年亦尔顿时笑得狐狸一般,好似得逞一般,却是可爱不已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陪亦尔用完早点,才终于得她放行,林潇匆匆赶到校场,训练早已进行了许久,好在诸葛忻早已向长官报过年亦尔一事,林潇才免于责罚,只是众人看他的神色却是不同了。

    训练结束已是正午过,众人还未散去,便见了年亦尔远远走来,系一件艳红镶白边的披风,模样颇为飒爽。

    这群士兵大多是新人,亦尔又久不在军中,他们自不认识。倒是派来训练士兵的长官原是左连祁的手下,与她十分相熟,见了她,忙问了声好。

    亦尔向他笑道:“我是来找林潇的,你们尽管散了便是。”

    此话一出,士兵中顿时哄闹起来,林潇一时成了众人猜疑调笑的对象。他的脸色阴沉下来,又无法对年亦尔发脾气,只好默然不语。

    那长官唯恐亦尔丢了面子,连忙斥退了众人,诸葛忻担忧地望了林潇一眼,便也转身离开。校场上一时只剩了林潇与年亦尔二人。

    亦尔平常虽是性格开朗,却也知林潇此刻心情不郁,忙至他面前歉疚笑道:“我好像给你惹麻烦了。”

    林潇睨她,见她满脸讨好的笑容,心头的郁气一时竟发不出来,只好无奈道:“小姐这时寻我又是为了何事?”

    亦尔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,随即笑道:“我想去林子里骑马,你陪我吧!”

    林潇这才发现她已换了早上的洋装,作了一身骑马装的打扮,就如同那日林中所见一般。

    他立即就要拒绝,可还未张口,便见亦尔睁着一双琉璃似的眸子望着他,央道:“去嘛!我骑术不精,要是又摔了马怎么办?你骑术这么好,你陪我的话我就不怕了!”

    这样的理由,纵使林潇明知她打得什么主意,也无法拒绝,默了许久之后只好道:“去吧。”

    亦尔欢呼一声,双手抱了林潇的手臂,一脸欣喜。林潇却因着她突然的亲近而尴尬不已,连忙往一边退了些,以避开和她的接触。

    二人各自牵了马往军部外去,士兵原是不允许随意外出,只是有年亦尔的关系,倒是无人敢阻拦。

    出了军部,不远便是上次相逢的树林,亦尔率先翻身上马,甩了马鞭往林子里奔去,林潇恐她再出事端,连忙追了过去。

    年亦尔的骑术其实很好,一路疾奔仍是游刃有余,林潇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,心中暗暗赞叹起来。满族人皆善骑射,女子亦是一样,只是这年亦尔看去弱不禁风的模样,骑术倒是不输于人。

    一路奔至林间深处,亦尔方才收了缰绳,向林潇笑道:“这边景色好,我们下马走走吧。”

    林潇望一眼身后已隐约看不清楚的军部大门,忧道:“年小姐,我下午仍有事在身,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闭嘴闭嘴闭嘴!”亦尔不悦地用马鞭点点他,道,“是我叫你出来的,就是我爸也不计较什么,你担心个什么劲!”

    说罢,她自马上跃下,头也不回地牵着马往林子里走,直不给林潇半点反驳的机会。林潇心下不愿,却恐她一人在林中会遇到危险,只好下马跟上。

    盛夏午间原是燥热,好在这林中树荫相庇,只看得浅金色的阳光透过层叠的林叶照射进来,倒是让人心中颇为坦然舒适。二人一路闲走着,林中极为安静,半点声响也不曾有,他二人亦是静默,谁也不先开口说话。

    也不知走了多久,林潇突然听见年亦尔在他耳侧问道:“你当真有喜欢的人了吗?”

    林潇愣了一下,轻轻颔首。

    亦尔走在他身侧,并不曾看见他点头的动作,心下却是明了,所以随即又问道:“她很漂亮?比我还漂亮?”

    她说话的时候并不曾看着他,目光柔和地落在前方。林潇偏过头去望她,她长得娇小玲珑,身高不过与他的肩膀齐平,侧着看她的时候,她唇角向上弯起的弧度极为可爱,长长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而轻轻跳跃。

    林潇垂了头,不由自主地微笑:“她很漂亮,但是没你漂亮。”

    “她在哪?”亦尔再问。

    林潇如实答道:“我来参军,她在北平等我。”

    “你的心上人在等你,为什么还要跑来当兵?”她琉璃般的眸子盯着他,一眨不眨,“这种乱世,无非是为了建功立业,至于你说的那些拯救万民的话根本就是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吧?”

    林潇诧异地望她一眼,惊讶于她竟能将自己的心思看得这般透彻。诚然,在这纷繁乱世谋取功名才是他主要的目的,他素来就不是甘于平庸的人。

    他的默认让年亦尔心情大好,她睨着林潇笑道:“我本来想,如果你真的很爱很爱你那个心上人,我就放弃嫁给你的念头。现在看来,你对她的感情也不过尔尔,所以,我觉得我还是有机会的。”

    林潇心中一惊,万分诧疑。

    不过尔尔?这说的什么话!若他对绫儿的感情真的只是年亦尔口中的“不过尔尔”,他又怎会弃地位家财而选择她?寻求功名不过是为了一偿夙愿罢了!

    然而这话,倒是没必要向年亦尔多说,于是林潇静默不语。

    见他不理会自己,年亦尔也不恼,只是无所谓地又转回头去,走了没几步便道:“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林潇四处看了看,发现他们已走出很远,遂并无异议,与年亦尔一道催马回了。

    此后几天,倒是再未见过年亦尔,只听说她是往宜春玩去了,林潇倒也乐得清闲。

    年亦尔走的第二日,左连祁亲自来寻林潇。

    时为日暮,林潇歇了兵训回房,推门便见了左连祁,他独自坐在林潇房中,沏了壶茶自斟自饮。

    “左副官?”见到他,林潇很是惊诧,忙问道,“副官大人怎会在此?”

    “我来的早,你还未回,我便自己进来了。”左连祁仍是一脸淡然模样,不紧不慢道,“原是有事要你去办。”

    林潇进了几步,停在左连祁身前,揖道:“请大人吩咐。”

    左连祁抿了口茶水,问:“你可知黎远山其人?”

    林潇略思片刻,颔首。

    黎远山与年世勋一样,同是江西的一股军阀势力,与年世勋可说是势均力敌。

    “知道便好。”左连祁淡道,“黎远山原是大帅的手下,叛变出逃才成了今日气候。大帅厌他,又不愿与他明面上冲突。你既想立功,我便给你机会。”

    听左连祁的话,林潇心中大抵有数,却仍作不知问道:“什么机会,请大人明示。”

    左连祁鹰隼一般的眸子扫了他一眼,言:“黎远山正在南昌征集兵卫,我要你潜进军中将他暗杀。”

    林潇微眯了眼,心中思量了一番,便听左连祁又道:“这是大帅下的令,若是成功,必有重赏,若是失败……”

    他并未再说下去,林潇却已然清楚,只好揖道:“属下从命,必不负大帅与左副官的重任。”

    左连祁置了茶杯,道:“你收拾一番,明日便出发。”罢,再不待林潇的回答,起身便离。

    于是第二日一晨,林潇换上轻简衣衫,只带了一个简单的包袱,一人独出了抚州,乘车往南昌而去。

    南昌与抚州相隔并不甚远,不过三个小时便至,只是到时匆忙,自也办不成什么事,林潇索性在黎远山的司令部不远找了间客栈暂且住了一日。

    白日里的征兵开始地极早,地点便在司令部外头,不过七点上就见了不少人在外排队。林潇特意换了一身粗麻衣裳,混进了队伍一同等着。

    征兵处实则极为简单,几张长桌一拼,桌后坐了几个黄斜纹布军装打扮的人,权当考官并予登记。速度其实很快,林潇候了一个小时便轮到了。

    面前那考官上下打量了林潇一眼,问道:“叫什么名字,哪里人?”

    林潇操着一副乡下口音朗声答道:“俺叫李孝,村里来的。”

    他原生的白净,只是这几年下来晒黑不少,倒是颇有几分乡下农人的感觉,那人并未怀疑,继续问道:“你会做什么?为什么想当兵?”

    林潇拍拍胸脯道:“俺啥都会干!俺还会功夫。俺家里穷,吃不起饭,听说当兵管饭,俺就来了。”

    那人闻言不由发笑,伸手指了指一旁道:“得了,你上那边等着,晚点有人领你们进去!”

    林潇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,那一处小角门已聚了不少人,想必都是选上了的。林潇心中暗笑一声,不动声色地往那走。

    这一等便等到了晚上五六点,天色已暗下一大片来。负责征兵的几个人收拾了东西,便有人过来带林潇他们入司令部。军部守卫严格,一路下来经历了三岗六哨,林潇作出一副好奇的样子四下张望,实则将这些岗哨的位置及人数一一记在了心里。

    林潇随着众人被带到了新兵住宿的地方,各自分了宿舍和军服,又有人给他们安排了所占岗位。极巧的是,林潇因着身体壮实,又会些功夫,而被安排到黎远山院里值岗,倒给他行了极大的方便。

    话说那头年亦尔从宜春回抚州已是十日上的事情,她心中惦念林潇,连年世勋也顾不上,一回到军部便直奔林潇的房间。

    房中并不见林潇,给年亦尔开门的是诸葛忻,见到她,诸葛忻很是惊异了一会,还来不及问好,便听亦尔急问道:“林潇呢?”

    诸葛忻微忡,待见了亦尔心急的模样,忙答道:“他去了南昌。”

    “南昌?那可是黎远山的地界啊!”军中兵士不允许随意外出,更何况是跑去敌军的地盘上,亦尔不由担心,追问道,“他去那干嘛?”

    诸葛忻只是听林潇随意提了几句,并不曾了解彻底,只道:“是左副官派他前去,让他混入黎远山军中刺杀。”

    亦尔豁然瞪大了眼,一双美眸蕴着无尽的忧虑,她转身,顾不上再和诸葛忻说些什么,大步往年世勋的院里跑。

    左连祁是年世勋的副官,素来随住在年世勋院里,亦尔入了院中,便见左连祁立于年世勋的书房外。

    见了年亦尔,左连祁素来淡漠的眸子染上了几分分辨不清的感情,他低低唤了声:“小姐。”

    然而年亦尔回应给他的是一个极重的耳光。左连祁回望向年亦尔,表情带着疑惑。

    年亦尔一把扯了他的前襟,咬牙切齿问道:“左连祁,是你让林潇混到黎远山的地盘刺杀的?”

    原是为这事!左连祁心中苦笑一声,以他的身手,旁人只怕碰他一下都难,更别说是这般揪着他的衣襟质问了。可是眼前这人实在不同,他只能任由她拽着自己,默然不语。

    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亦尔的动作又用力了些,左连祁为了迎合她,只好微微倾下身子,低声淡漠道,“我是大帅的副官,调遣一个手下去办事也不行么?”

    “你!”年亦尔扬起的第二个巴掌眼看就要再落下,却有人生生截了她的手腕。

    亦尔抬头,年世勋不知何时从屋里出来了,正一手握着亦尔纤细的手腕,一手背在身后,笑道:“是我下的命令,和连祁无关。”虽是笑着,却带着三分令人骇然的压力。

    亦尔讪然地收回手,不甘道:“爸,你就护着他吧!如果林潇死在黎远山那,你就别指望我还会嫁人了!”说罢,甩袖离开。

    直至亦尔已走得看不见人影了,年世勋方才收了脸上的笑容,瞥了左连祁一眼,淡道:“下不为例。”

    极简单随意的四个字,却让左连祁脸色瞬间煞白,双腿一弯跪在了地上,言道:“属下知错。”

    年世勋不再看他,转身回了书房。左连祁仍旧跪在外头,军帽遮挡下的额头几乎被汗水浸透,微有阵风来,激地他浑身打颤。

    鹰隼般的眸子被敛下的睫档去光芒,却依然透出刻骨的不甘。

    林潇,若你当真死在南昌,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呵!

    出了年世勋的院子,亦尔直奔军区的车库,这处守卫的人并不甚多,一路进去也不过见了一个。

    那守卫见是亦尔,忙上前道:“见过小姐,小姐怎的来这了?”

    亦尔并不怎么搭理他,径自看过了车库里停放的车辆,挑了辆轻简的,道:“把那辆车开出来,本小姐要去南昌。”

    军用车辆向来不允许擅用,那守卫听了,一脸为难道:“小姐,没有大帅的命令,这……”

    “少废话!”因着心中焦急,亦尔语气骄横起来,直道,“我爸那你只管实话告知就是,出了什么事自有本小姐担着!”

    年世勋的手下哪个不知他爱女如命,是以谁也不敢招惹亦尔。守卫的人心中很是犹豫了一会,最终还是不敢得罪这大帅最宠爱的女儿,只得去提了亦尔指的那辆车给她。

    亦尔熟谙车马,半点不曾耽搁,上了车直出了司令部,一路往南昌而去。

    因着车技娴熟,这一路走得很是顺畅,两地相隔又近,是以还未入夜亦尔便入了南昌地界。

    将车找个地方安置了,亦尔开始往城里去打探些消息。黎远山的司令部就在城中,亦尔往那附近转了几圈,将周围的地形摸得一清二楚,心内计量着找机会混入司令部去寻找林潇。

    第二日一早,亦尔再次往城里去,只这次却不是往司令部,而是到了与司令部相隔几条巷子的一间姑娘堂。

    从未到过这样的地方,亦尔心中犹豫了许久,站在姑娘堂的门口进退不得。就这样直在外头来去了半个多小时,终于有守门的龟奴看不下去了,这才报了老鸨。

    老鸨出了门,见亦尔徘徊不去,遂上前道:“我说这位小姐,你可知道我们这梨春院是什么地方?”

    见了老鸨,亦尔的一颗心终于定了下来,便道:“我自然知道是什么地方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知道,怎的还往我这来?”老鸨一哂,又道,“我们这可不招待女人!”

    亦尔勾了唇笑道:“往你们这,自然做生意来的。”她说罢,略过老鸨兀自往里走,几个龟奴见她打扮,只当是富贵人家的小姐,想要阻拦又不敢将她磕了伤了,便眼见着她往里头走了,在厅里寻了张桌子坐下。

    “我说你这人,好生生地闯到我们姑娘堂来做什么?难不成你也想做窑姐不成?”一龟奴站在她身前不几步的地方,嘴上不干不净地嘟哝了几句。

    亦尔一个耳光甩在他脸上,手下是有了全力的,直打得那龟奴捂着脸痛叫,她扫了那人一眼,柳眉长蹙,怒道:“嘴巴给我放干净些,惹了本小姐你可没好果子吃!”

    她是年世勋教出来的女儿,骑射兵器无一不精,性情也似极了年世勋,发起怒来颇为骇人。

    那老鸨听她这话,只当她是哪家背景大的小姐,一时也不敢造次,只好问道:“这位小姐,我们这是姑娘堂,不做女人的生意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做?”年亦尔轻挑了眉,自随身的手包里取出十数个大洋,一一排在桌面上,复看向老鸨问道,“这也不做吗?”

    一众人的眼睛顿时亮了,她们这地方,虽说钱不少赚,但出手这般大方的实在不多。老鸨犹疑了小会,仍是收了那大洋,笑道:“做做做,不知小姐要做什么生意?”

    年亦尔轻笑了声,道:“我听说黎远山黎司令时常找你这的姑娘去司令部?”

    这事在城里也算不得什么秘密,亦尔昨日随意问了便知。那老鸨也不瞒,点头道:“黎司令每月的初一、十五、三十都会让人来接我这的姑娘去部里。”

    后日就是十五,日子倒是凑巧!亦尔续道:“下一次他来接人的时候,我要你把我混在你那些姑娘之中,一起带进去。”

    “这!这万万不行!”老鸨听她说这话,心中大惊,忙道,“若是出了什么岔子,我们这店就不用开了!”

    亦尔又取了几张钞票递过去,笑道:“钱的问题好说。”

    老鸨盯着几张钞票看了又看,最终狠了狠心道:“小姐,这生意恕我不做。”为了这些钱,若是赔上身家性命可就不值当了!

    “不做?”亦尔顿时变了脸色,也不知从何掏出一把驳壳枪,快速地顶在老鸨的太阳穴处,轻道,“若是不做,本小姐现在就送你归西。”

    枪上膛的声音极清晰地响在耳边,老鸨一点也不怀疑若是自己再说不,她就会一枪崩了自己。

    可是,若真让她混进了司令部,出了什么事,司令怪罪下来只怕也逃不过一个死啊!

    她犹豫的当,亦尔不耐起来,抵着太阳穴的枪口又用力了几分,她道:“考虑好了没有?是收钱办事,还是马上去死?本小姐可没有太多耐心等你!”

    太阳穴被压得生疼,老鸨生怕她等不及当真就开了枪,忙道:“我做我做!”

    亦尔勾了唇,把枪拿开,拿在手上转了圈,笑道:“本小姐就喜欢识时务的人。”她把桌上的几张钞票拿起,塞进老鸨手中,道,“这些钱,就当做我给的酬金外加房钱,给我收拾一个干净的房间,这两天我就住这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还要在这住?”老鸨顿时头疼。

    亦尔似笑非笑地扫她一眼,道:“我若是不在这守着,你关门跑了,我到时找谁去?”

    一众人哭笑不得,她戒心实在够高,她们只怕是想跑也跑不了了。